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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6章 舉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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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若晴臉色變得十分難看,這是實情擺在眼前,她不想承認也沒辦法,在全場讚嘆聲中,她只能灰溜溜翻身而去。

“杜小姐。”北宮千寧大聲喊道,立即就讓整個大殿安靜了下來。

對於杜若晴這個前世今生的死敵,北宮千寧豈會這麽輕易放過她?今日是杜若晴自己作死,這麽好的機會,她不趁機踩上幾腳,她怎能對得起自己?

這麽多人在場,太後和皇上也在,杜若晴就算再蠻狠再生氣,也不敢不理會北宮千寧,聽到北宮千寧的叫聲,她是站住了,卻並未轉過身來。

眾人都覺得杜若晴無禮至極,才不如人罷了,便是連風度和品行,也輸得一塌糊塗,偏偏她自己還不自知,真不知這些年赫敏是怎麽教她的。

很多人心中都在為北宮千寧鳴不平,北宮千寧卻不在意杜若晴的態度,她還恨不得杜若晴鬧得更兇呢,她只是沈靜問道:“杜小姐,本縣主剛才的四句相思飛花令,可符合你的懲罰標準?”

眾人這才回過神,原來剛剛北宮千寧這些精彩的詩句,是被杜若晴懲罰而做出來的,於是立即就很多人替北宮千寧辯解:

“杜小姐,你自己在飛花令都走不過三輪,卻罰永江縣主作相思令詩,你這人學業不精心眼卻不小。

“杜小姐,永江縣主的相思令不僅句句上乘,還都是飛花令,她比例厲害多了。”

“杜小姐,你自己自己是國子監才女,如今區區一個飛花令,就把她打回原形,這個才女的是你自己封的吧?真是不要臉。”

……

“各位。”北宮千寧再次擡手示意,事情到現在,杜若晴的人設,也算是徹底完了,以後她在皇都已經沒市場了,太後皇上都在場,北宮千寧見好就收。

全場又立即聽了下來,每個人都不自覺地看向北宮千寧,就好像看著一位高高在上、萬千風華的公主。

北宮千寧很滿意眾人的目光,她淡笑著大聲說:“杜小姐,你還沒有回答本縣主的問題。”

“什麽問題?”杜若晴正在氣頭上,一時並不知道北宮千寧問的是什麽。

北宮千寧也不腦:“本縣主剛才的四句相思飛花令,可以過關了嗎?”

“哼,算你過關。”杜若琪氣呼呼的丟下一句,就走回自己座位去。

北宮千寧笑得越發燦爛,她不管杜若晴尚未落座,就朝著她的背影大聲說:“能得國子監才女承認,本縣主感覺三生有幸、受寵若驚。”

眾人嘻嘻偷笑起來,杜若晴一屁.股做到位置上,然後向北宮千寧射來一記刀眼。

北宮千寧舉起茶杯,儀態萬方地舉起茶杯,遙遙的對著杜若晴做了個碰杯的動作,然後優雅地喝了一口,最後向杜若晴露出人畜無害的得體微笑。

杜若晴氣得猛地拍桌子,誰知正好拍到茶杯,茶杯應聲而破,鋒利的瓷器深深地刺進她嬌嫩的手掌,她也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聲。

離杜若晴最近的宮女趕緊過來,要幫她處理傷口,卻被杜若晴推開了。

很多人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,卻沒人同情杜若晴,更沒有多少人心痛她,因為杜若晴這是自作自受、自取其辱。

太後和皇上早就樂得心花怒放,只是礙於身份,沒有太明顯的表現出來。

婉貴妃則臉上一陣白一陣紅,看起來坐立不安,好像生病一樣。好在大家都註意北宮千寧,身邊的宮女都沒有留意到她的異樣。

百裏和治內心情緒激蕩,一來她震驚於北宮千寧的才情,二來惱怒於杜若晴的咄咄逼人。

百裏和治沈思著,“雲想衣裳花想容,春風扶檻露華濃”“相見時難別亦難,東風無力百花殘”“花自飄零水自流,一種相思,兩處閑愁”“荷花嬌欲語,愁殺蕩舟人”,這些詩句寫得那麽美妙,令人向往令人迷醉,寧兒說不是她自己寫的,可她能去哪裏讀到這些詩句?夢中怎麽會有那麽多美妙的詩句?

想著想著,百裏和治又覺得,應該是寧兒謙虛了,這些詩句應該是寧兒自己寫的,只是他的寧兒,不是不怎麽愛學習嗎?那麽多年裏,錦姑和暗衛都沒有提到寧兒會作詩啊。

百裏和治心中不安的情緒,越發濃重起來,不過他很快恢覆平靜,知道先處理好眼下的事情,雖然杜若晴丟了面子,他依然補上一刀:“來人,杜若晴蓄意侮辱本位未婚妻,掌嘴。”

眾人愕然,杜若晴被驚嚇,可是盧公公像一道閃電,瞬間就飛到杜若晴面前,啪啪就扇了杜若晴兩個耳光,然後有像一道閃電一樣,回到百裏和治身後站著。

事情發生得太突然,盧公公又是伸手十分敏捷,等到眾人反應過來時,杜若晴兩邊臉上各是五道清晰的紅印。

杜若晴握著熱辣辣的臉,不甘心地看向二皇子:“二殿下,三殿下他打我。”

“跟本王有何關系?你自己作死就罷了,可別胡亂攀咬。”二皇子毫不留情地拒絕杜若晴的求救。

杜若晴一直迷戀二皇子,原因有二,一是因為二皇子是嫡皇子,二是因為蘇恬當年考試排名不好,卻能跟當今雙手開啟帝臺印。

可杜若晴不知道的是,隨著承恩公九族被誅、他的母後被禁足,他已經把希望寄托在北宮千寧身上,他已經下定決心跟三皇子爭奪北宮千寧,立志在他們尚未成親之前,把北宮千寧搶過來。

之前看到皇祖母和父皇都疼愛北宮千寧,他二皇子已經對北宮千寧感興趣了,當時只不過是想跟二皇子搶“東西”,可隨著北宮千寧在名聲越來越響,尤其是在她考取第一科第一名之後,他就下定決定要搶奪北宮千寧。

前天母後寢宮中藏人之事敗露,外祖家被誅九族,身邊的人都跟他說,北宮千寧是罪魁禍首,要不是她跑進她母後寢室,那麽男子就不會被發現。

可是二皇子很清楚,如果不是自己的妹妹媏怡公主欺負北宮千寧,又怎會發生後來的事情?北宮千寧之所以跑進寢室,那是因為自己妹妹追著打她,她不躲起來,難道等著媏怡被打死?

永昌帝看到自己兩個兒子都啃聲,感覺對整個芝蘭宮宴影響不太好,便說道:“好了,此事就到此為止,司儀,繼續吧。”

聽了永昌帝的話,大家就知道,他是向著北宮千寧的,杜若晴手上的傷、臉上的傷,他壓根就不當一回事,臉叫人上藥都不叫。

司儀得了永昌帝命令,便繼續組織宴會:“飛花令到此結束,接下來比什麽?諸位有什麽提議?”

芝蘭宮宴本就是鬥藝,比拼的內容和形式,是任人提出的,不過對於秀女來說,挑戰的內容大多跟筆試有關,大體就離不開琴棋書畫劍舞騎射等。

芝蘭宮宴實在室內舉行,騎射是不可能了,生下的也就其他幾樣。

有了杜若晴的事情,司儀說話了,並每人吭聲,司儀只好繼續提醒:“芝蘭宮宴十幾年才等來一次機會,諸位可要把握時機,好好表現。”

眾人竊竊私語起來,卻依然每人站出來挑起新比拼內容。

溫晴小聲問兄長:“大哥,你覺得接下來該怎麽辦?”

溫晴正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,剛剛北宮千寧那些相思詩句,把他的心揉得千回百轉七零八落,尤其是那句“荷花嬌欲語,愁殺蕩舟人”,敲打在他心靈最柔弱的部分,令他著迷、令他瘋狂。

是怎麽的女子,才能想得出“雲想衣裳花想容,春風扶檻露華濃”“相見時難別亦難,東風無力百花殘”“花自飄零水自流,一種相思,兩處閑愁”“荷花嬌欲語,愁殺蕩舟人”這樣美好的詩句?

是的,溫鴻只能用美好這個最最簡單的詞來形容,因為再多再好的詞語,也無法表達這些詩句的內涵和靈魂,他沈醉其中,不願出來,就像沈醉於北宮千寧的世界。

他想探知她的世界,包括她的過往、她的情緒、她的憂患,同她經歷風雨,同她走過四季,同她看遍人間,給她理解,給她讚賞,給她呵護,給她快樂,給她幸福。

“大哥,你怎麽了?”見到兄長臉上不同於往日,溫晴有些擔心,她扯了扯他的衣袖。

溫鴻總算被拉回了現實,小聲說了一句:“沒事。”

這時,終於有人站出來的,他是常玉濤的長子常書豪,也是常淑敏的大哥。他之所以站出來,是因為不甘心自己妹妹落了下風,同時也想替二皇子報仇。

只聽到常書豪說:“諸位,既然第一輪比拼的是飛花令,那秀女們的第二輪比拼,不如繼續比拼詩詞。”

詩詞?也行吧,反正不管是什麽時候,詩詞都是主角。很多人紛紛表示同意,就連永昌帝都點了頭。

得到大家的同意,常書豪立即繼續說道:“在下還有個提議。”

“是什麽”眾人疑問。

“是這樣的。”常書豪立即解釋:“永江縣主的才情,剛才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,所以我提議,接下裏的詩詞比賽,其他秀女們都詩作一首,由永江縣主最後作評判,大家覺得如何?”

不讓永江縣主參加作詩比賽,而是僅僅做個評判,這不是明擺著奪取永江縣主有出彩的機會嗎?

常書豪第一句先是肯定用劍縣主的才情,然後才提出讓她做評判,常書豪這個提議,明顯是在打壓永江縣主。

評判誰不會啊?可評判說得越好,就越是證明其他秀女的才情,永江縣主可是一點兒便宜也占不到。

這個常書豪,居心是在嫌惡,他也不想想,承恩公一案,他爹常玉濤的領侍衛內大臣之職,眼看是保不住了呀,他恐怕是想借助芝蘭宮宴,讓妹妹常淑敏名次靠前吧?

可是通過打壓永江縣主就能讓你妹妹脫穎而出嗎?不少人心中冷笑,百裏和治面若寒霜,溫鴻一臉不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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